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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一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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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一鸣

叶一鸣

 

巍面

角色属于龙哥,ooc属于我,没忍住摸了个鱼,剩下的这个月没时间,等弄完论文下个月改改再放上来。

沈夜逃出来两天了,灰白的及肩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身上,帽子遮住他头发,被校服包裹着,没人看得到他藏在白衬衫下面的伤口,他死死地握着手里的纸条,在龙大校园外的门口徘徊着,不知道该不该去问问学校的保安。

“哥哥,你究竟在哪里?”

沈巍和沈夜是一对兄弟,哥哥从小品学优良,是家里的骄傲也是他爸妈出门吹嘘的本钱,弟弟则经常打架斗殴,不爱学习,虽然流着一样的血,但说到招惹麻烦,沈夜无论跟谁比都不会落下风。不过这小子长得心疼又会哄人,以至于虽然不成器,却也哄得老师没怎么请过家长,最多在家长会上念成绩时让父母脸上无光,回家挨一顿皮带炒肉罢了,更何况父母经常没时间管他,家长会都是沈巍去的,沈巍宠他,虽然平时尽心尽力地教他,但也不过分约束他,一是觉得沈夜还小还没开窍,才上小学也不影响什么,正是一个小孩最调皮的时候,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就好,二是觉得他自己努力就行,大不了以后他养着弟弟,总不会让他难过。沈夜乐得没心没肺,我行我素,更有一群小伙伴跟着他叫他老大,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。

沈夜的好日子一直到初二那年就结束了。父亲迷上了炒股,把家里的财产能压的都压了进去。母亲劝也劝了,闹也闹了,即使以离婚为要挟也没能挽回这段婚姻,还被父亲打了一巴掌掀了桌子,说她在妨碍他的财路。最终闹得一地鸡毛离了婚。

沈夜想跟哥哥一起走,但是母亲微薄的工资养不起三个人,爷爷奶奶虽然平时宠着他,但其实更想要的是沈巍。沈家应该留下个有本事的来传宗接代。为了让哥哥脱身,他跟爷爷奶奶撒着娇,最终沈巍归了母亲,沈夜归了父亲。

那年沈巍刚升高三,为了减轻母亲生活的压力,周末去老师们家里做兼职,教教他们家的小孩,老师知道他的情况,信他本事也乐意帮他一把,靠着沈巍的兼职和参加各种竞赛的奖学金,加上母亲微薄的工资,母子俩在沈巍学校外面租了个小房子,日子也过了下去,无论什么情况,周末他总要挤出点时间见沈夜一面,带着他出来转转。

沈巍上高三下半学期时,沈夜身上慢慢开始出现各种伤口,有些会渗血,有些不会。沈巍心疼,问他怎么受的伤,他总是一脸不在乎地说跟人打架打的。伤得多了,沈巍劝他不要打架,他总是嗯嗯啊啊地应下来,周末带着新伤口出现,沈巍也就不再劝他,只是准备好各种跌打损伤的药,帮他上药。开始那段时间,伤口也不重,他抽时间在沈夜放学后暗暗地跟了两回,却一直没有遇到跟他打架的小混混,后来高三学业实在重,最后两月他没再去见沈夜,便想着高考结束了再跟沈夜好好谈谈。

沈夜没有告诉他,这些伤口是父亲打的,他后悔丢了财又离了婚,又觉得留下来的沈夜不成器,以后怕是不像沈巍那么出息,没法给他养老。沈夜能逃就逃,但是一个初中生怎么比得过一个成年人的力气大,逃了以后打得更狠,渐渐的他不再反抗,后来沈巍即将高考,怕他分神,沈夜更不愿意跟他讲这些事,说了可以自己玩,也不再去找他。

沈巍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,母亲来接他的路上出了车祸,送到医院没一会儿就断了气,车主看到撞了人驾车就跑了,直到校门口的人都散了,警车来接他,他才知道母亲去世的事,浑浑噩噩的去医院签了死亡通知书,去警察局做笔录,忙了两天,父亲一家人一直没出面,他不在意,那家人是个什么性子他知道,离婚就没让母亲带走什么东西,如今母亲出了车祸,如果有赔偿肯定早跟水蛭一样贴上来了,不过是无利可图,又怕他上大学跟他们要学费生活费罢了。他一个人收拾着东西,想着怎么跟沈夜说这事,其他人无所谓,但总要让沈夜来一块送母亲最后一程。

等他去父亲家里时,大门紧锁,电话也打不通,沈夜也不在,邻居说他们几个月前就出远门了。来了两次都没见到人,警察抓到肇事车主后,沈巍又忙了起来,拿着车主赔偿的钱和家里一点积蓄处理完母亲的后事,沈巍的高考成绩就出来了,成了当地高考状元,轰动了好一阵子,经过各个学校哄抢,最后定了龙城大学生物系。不知是何原故,这一个月内沈夜一直没有回来。他最后回了老家一趟,爷爷奶奶什么都好,只是问起沈夜和父亲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,沈夜不在老家,也不在城里。那能在哪里?

他托房东阿姨给沈夜留了龙城大学的地址和路费,房东乐意帮这个忙,满口应着又搬了回来,想让家里小孩沾沾高考状元的文气。龙大有提前设岗活动,为了帮贫困学生提前熟悉学校,也有补贴,沈巍找不到沈夜,又知道高考状元的奖金肯定是不够上大学用的,现在他要自己养活自己了,就得早做打算。把家里的一切零零碎碎都送出去后,沈巍只带着高中课本和剩下的东西去了龙城大学,沈夜还要高考,他做满笔记的课本也许能让他少绕一些弯路。

沈夜在哪里?在沈巍处理母亲后事的时候他究竟去了哪里?

他们父亲之前炒股借了不少钱,离婚后想着翻盘又借了高利贷,到了期限还不上债,高利贷上门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喝醉酒打沈夜出气,债主看他还不出钱,沈夜虽是个男孩却长得漂亮极了,便带走了他抵债。这人渣怕邻居说他卖儿鬻女,说是带沈夜出远门,便跑了路。

沈夜反抗不过被人堵了嘴,拖到了他们专门管教小孩的会场,受尽折磨却从不肯老老实实地听话,他性子高傲,管教的人就更喜欢拿些琐碎方法折磨他,吊着拇指整夜整夜不许他睡,关在狭小的类似棺材的盒子里不让活动,加上有几个一同受罚的小孩也爱在他身上出气,泼湿睡的床铺不过是小事而已,三个月下来熬得头发泛白。债主巡查的时候看他头发白了大半,只觉得这小孩娇气,又怕真把他熬死了,开着玩笑让管教的悠着点玩,缓他两天,不然以后卖不出去,最后管事的把他关在了最角落的小黑屋里放他缓缓。

这高利贷债主早就在警方黑名单里,过了一周,在警察的突袭中,债主被抓,管教的人想转移这批小孩。沈夜路过市区时趁车里看管的不注意,不要命的撞开后车门跳了车,几个胆大小孩跟着他一块跑了,那些人顾不上抓回他们,把没来得及跑的几个小孩拦了下来,开着车继续逃。

沈夜躲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,看着跟他一同逃出来的小孩被惊讶的路人聚了起来,报了警。他却不愿意跟他们一块。一瘸一拐地一路走走停停,在一个小区门口的垃圾桶边上捡了件外套批上,又翻出了双破拖鞋,藏住一身的血迹后,找了个公园歇了一会儿,在湖边洗了把脸,也不敢叫车,一边问一边走,好在那群人逃的时候是往他家那个方向开的车,没想到走了四个多小时按着本能走到了他哥哥的学校。只是晚上学校已经没什么人,他不敢回家,也不想再动了,便裹着捡来的衣服在他哥哥高中的大铁门前面睡了一晚。

早上保安大叔出来开门,看到门口的脏兮兮的小乞丐便来赶他。沈夜说是他是沈巍弟弟是来找沈巍的,他也不信,

“高考状元早就去上大学了,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弟弟,去去去,去别处要饭去。”

沈夜愣在那里,霎时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,父亲卖他,母亲不要他也就罢了,现在连哥哥也不要他了?

他不顾身上的伤口往他哥哥之前住的地方跑去,拖鞋飞掉了也不在乎。摔了一跤,爬起来继续跑,到了门口便狂敲大门,心里却不抱希望,沈巍去上大学,母亲应该也跟着他走了,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他。房东开了门,他看到陌生人眼前一黑,愣在那里,果然,他又被丢下了吗?

“哎,你是……你是小夜?”

他神智渐渐回笼。

“哎呦,要不是你跟你哥长得一模一样,我还不敢认,孩子你怎么了?这是遇到什么事了?你哥找你一直找不到人,去了你爸家也一直没人,去了老家也没找到你,哎呦,这一身脏的啊,这脚怎么流血了,快快快,快进来,小巍跟我说怕你回来找不到他,给你留了地址,但他没电话,你饿不饿呀?姨姨正好早饭做多了,你先随便吃点,进来坐着歇会儿啊。”

说着也不嫌沈夜身上脏,拉着他就往里走,沈夜懵懵地“我哥,我哥没有不要我?”

“哎,你这孩子,说什么傻话呢,你哥怎么可能不要你。喏,那边相框上夹着你哥给你写的地址呢,咳,我就装起来,让我孩子看着,沾沾文曲星的文气。”

沈夜的灵魂渐渐回笼,经历了三个月的地狱生活,他身上到处都是伤与刺,直到现在坐在他哥哥生活过的地方,才慢慢软了下来。

“哥哥,你是谁呀?”一个小姑娘听到动静背着小书包晃着小辫子跑了出来。“这是你小巍哥哥的弟弟,你要叫小夜哥哥哦,乖乖快来穿鞋,再不走你要迟到了。”“小夜哥哥好。”小女孩甜甜的冲他笑着。

“哎,小夜你等等姨姨,就当是在自己家里,姨姨还得送闺女去上学,来,早饭在这里,你哥还落了两套校服在这,你要不吃完饭去洗个澡?姨姨送完闺女回来再跟你慢慢讲。哎,这双拖鞋新的,你先穿着,姨姨等会儿回来给你处理处理伤口。”说着手忙脚乱的把沈巍的校服翻出来放在沙发上。端了碗面条放桌子上,又拿了鞋,咋咋呼呼地招呼小孩快点穿鞋。“哎,小夜你先在家里待着别走哈,姨姨送完闺女就回来。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,远远的还听到母女俩的声音传来“快点快点,不然就要迟到了。”

沈夜插不上话,房东阿姨做事说好听点是雷厉风行,说不好听就是马大哈,就这么把他放家里也不怕出什么事。

沈夜快快的吃完面条,洗了碗。他好久没吃一顿像样的饭了,这顿饭虽然不如哥哥做的好吃,却也让他身上暖和了起来。刚刚房东阿姨说哥哥去家里没找到人,看来那个人渣应该不在家。他也没进浴室,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弄脏的地方,用客厅里小孩子的本子和笔写了个“谢谢,我去找哥哥了。”的纸条放在桌子上。拿着哥哥留下的地址和校服就出了门。即使房东阿姨再好,他也不太想和人接触,更怕自己的出现给这家人带来麻烦,他要去找沈巍,他要去找他的哥哥。

回了到了家门口,他先在家旁边的窗户观察了一会儿,看着家里没人,从他藏钥匙的花盆地下摸到了钥匙,进了屋,屋里跟洗劫过一样,还落了厚厚一层灰,似乎很久没人在这里活动过,他不敢久留,怕被高利贷追过来,匆匆擦了一把,换上沈巍的校服,翻出他藏的存钱罐,打车去了车站。但是没有身份证,坐不了火车,他只能买了张去龙城的大巴的票。

反复周转,终于到了龙城大学的门口,沈夜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,身上的伤口没有好好处理,有些发炎,体温也有点高,龙城大学好大呀,他还能不能撑得住?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哥哥?他犹豫再三,鼓起勇气走向保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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